秘密--4.5.
秘密--4.5.
将近五点，天空展露出微光，这个城市正渐渐地苏醒。再过几个钟头，他们这群来自天南海北的人，就将各自踏上新的旅程。要是有缘，他们中的一些人以后说不定会再有机会合作，要是没缘分，这里就是他们告别的终点站了。
茗仔胡思乱想着，把窗帘掀起一点，他注视着窗外，手里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。茗仔有时很佩服自己的毅力，心里明明想的要死，东西都攥在手里了，就是有本事不去触碰。
房间正中央摆着他的行李箱，里面是他挑灯夜战的成果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，昨晚上威廉一直陪着他，看着他把橱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，折好，再一件一件地归置到行李箱里。在行李箱最小的隔层里，放着威廉送他的打火机，威廉一见到就发出欢快的叫声，由床边蹦跳到他的身边，歪着头朝他笑。
他回送一个笑，然后拽起威廉的衣领，把威廉推到墙角......
拉窗帘的声音吵醒了威廉，威廉翻身坐起来，揉着眼睛看向他。
他走到威廉面前，揉揉他的头发：“快起来了，你再不回自己房间，我们都会有麻烦的。”
“我舍不得你啊......”威廉嘟囔着，伸手揽上他的腰，带着他的身体轻轻摇晃。他抿住嘴，低头拨弄威廉的额发，威廉拖了他一把，他搂住威廉的脖子，整个人落进威廉的怀里。
威廉的注视从来都是直接而不加掩饰的。威廉看着他，目光里有一种缱绻的情意。茗仔想，本来以为这是因为威廉近视，后来发现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。茗仔有点高兴。
威廉亲了亲他的眼睛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，摩挲着，让他也认真地注视自己。
“你要好好吃东西。”威廉说：“你已经很瘦了，不要再亏待你自己。”
茗仔很想夸奖一句“你普通话变好了诶”，忍住了没说，只回应了一声“噢”。
“你的脚好冰，你要不要考虑以后穿袜子睡觉。”威廉发出一声叹息：“仲有，你可以考虑买个睡袋，你踢被子好严重啊，这样会感冒的。”
茗仔抽了抽嘴角，很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，仍旧回应了一声“噢”。
他觉得威廉肯定还有话要说，心平气和地等待了一会，果然如他所愿，威廉又开口了。
“你昨天晚上一直打呼啊，”威廉愁眉苦脸地说：“打呼可大可小的，你得闲一定要去睇下医生啊。”
“我操！”茗仔忍无可忍，拿胳膊去箍威廉的头颈：“陈伟霆你这是要搞事情啊！！”
他的臂力对于常年健身的威廉来说无法构成任何威胁。威廉只是虚握着他行凶的胳膊，低垂脑袋，唇边漾起温和的笑意。
假如热闹的玩笑能冲淡离别的伤心，那也是挺棒的不是吗。
天色越来越明亮了，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。茗仔回复到平常的淡然口吻：“真的该走了。”他抚摸了一下威廉的耳廓：“快一点吧，被人看到就不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威廉应道。
茗仔拍打威廉缠在自己腰间的双手，想加重力道却不太舍得，只好哄孩子似的摸了又摸：
“你乖啊，该起身了。”
“嗯。起身，”威廉点头：“我起身了。”
说着，还真的乖乖站起来了，慢吞吞地挪到茗仔的行李边上，又停住了，背对着茗仔问他“你是下午走么”。得到肯定的答复后，威廉回头看着茗仔说：“我是十点飞香港。”
那就是还有五个钟头不到的时间。茗仔点点头：“我不来送你了。”
“我知。”威廉也点点头，比划着手势说“得闲记得CALL我，你有我联络方式的”，顿了顿，又补充说“短信也OK的”。
“好。”
“微博也得的。”再次补充道。
“好。”
“还有微信。”三次补充道。
茗仔恨不得踹他屁股，却依旧没舍得。
茗仔三步并两步奔到他面前，扳过他的脑袋就吻上去，亲够了，用力地推他一把：“快点！”
门开门闭，房间一切如常。茗仔深吸口气，打开窗，摸出裤袋里的香烟。
其实根本没必要忍耐什么，茗仔对自己说。他用威廉赠送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，红色火点瞬间耀眼。细细袅袅的灰色烟圈为他带来了阔别已久的感觉。
就像是一种冲破所有束缚后的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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