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熟--番外5.
留言我都看过了，非常感谢大家
今天太晚了，不想仓促回复，明天一定来补上(づ￣3￣)づ╭❤～
另，番外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实在太爱我自己了噗XDD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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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熟--
番外5. <回家>
一切缘自春节时的那次媒体探班。
寒冬腊月，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裹着厚重的冬衣。茗仔与威廉身着戏服皮草，与同事及娱记们在拍摄地聚餐。其实也谈不上什么“餐”，现场连个像样的座位也没有，人人都是站着。近处，一口巨大的铝锅正煮着水，等水沸腾，伙食师傅就将一大箩白胖的饺子下锅-----这是北方人的习惯，过年吃饺子，意味团圆。
茗仔捧着塑料碗，接住伙食师傅舀进来的饺子，总共四个，吃饱是不可能了，讨个好彩头吧。一边的威廉已经吃完了自己碗里的，现正笑着注视茗仔手里的，茗仔感觉到了某种威胁，正要护着饺子溜开，“难得的机会，八爷跟佛爷合个影吧”，有个娱记突然叫了出来。
“干站着没意思，”那个娱记补充说，“八爷，你喂佛爷吃个饺子，我给你们拍一张。”
威廉连声说好，茗仔心中感叹还是这货有口福啊，茗仔掰开方便筷，一手端稳塑料碗，另只手夹起一只饺子，送到威廉的面前。饺子冒着白色的热气，茗仔下意识地吹了吹，再看着威廉说声“啊”。威廉的白牙跟闪光灯一起，亮的好像黑夜的星星。
“多谢合作。”娱记说，“不愧是专业演员，你们喂的很自然，一点也没有摆拍的感觉。”
娱记离开以后，大锅也被伙食师傅扛走，人群四散，原本热闹的场面逐渐冷清下来。茗仔把双手插进袖筒里，慢吞吞地踱步，威廉的手无法伸进袖筒，就只好垂荡在身体两侧，威廉看着茗仔的侧脸，走在他的旁边。
两个人的足音交叠，在这个半明半暗的时刻，听起来无比的清晰。茗仔发呆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，这跟威廉初次见到他时差不多，眼神是很明亮的，表情却是充满着警惕与冷漠。威廉抬头望一眼那个残缺不全的月亮，然后低头小声地问茗仔：“你是不是想家了？”
“是。也不是。”茗仔停下脚步，面朝威廉，“我是在想刚才的那个饺子，你知道吗，那个馅子拌的不太均匀，有大有小，嚼着不很入味。”
威廉假装听懂了。点着头说：“嗯，是这样。”
“有机会的话，你真该尝尝我娘拌的馅子，”茗仔的面色柔和了起来，嗓音也柔软的好似棉絮，“她跟我爹在厨房里，一人站一边，她让我爹剁菜，她自己就拿着各种瓶瓶罐罐往肉馅里面倒着，倒好以后她就拿手在里面抓啊揉啊，我的鼻子里总能钻进各种调料的味道，弄得我想打喷嚏。”
威廉尝试着幻想了一下，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美丽。威廉有一点神往，禁不住拽着茗仔的袖子，让他再多说一些。“说来也挺有意思的，”茗仔笑着满足了威廉的要求，轻轻柔柔的嗓音弄得威廉的心也跟着变成棉絮了。茗仔说，“小时候我觉得我娘这样弄馅子不卫生，还被她骂我人这么小就这么疙瘩，将来肯定没什么姑娘能受得了我哈哈。”“对了，你知道‘疙瘩’是什么意思吗？”茗仔问。
威廉摇头。“就是挑剔，爱来事，爱搞事的意思。”茗仔笑着解释。
威廉点头。静默了几秒之后对茗仔说：“我觉得你不疙瘩啊。”
“承蒙不弃。”茗仔笑眯眯地冲威廉抱拳作揖，俨然两人是侠客之间的惺惺相惜。
威廉回应了一个拱手，两个人相视而笑，茗仔的眼神此刻非常温暖，威廉喜欢这样的他。威廉看着他的眼睛，问他：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就只好在这里跟你说说了呀。”茗仔回答，“就像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一样。假如我早知道我会走这条路，那我当年肯定不会跟我娘说什么卫生不卫生了，我肯定也不会偷偷把我吃不下的馄饨丢给旺财了。”
“旺财是谁？”威廉问。不需要茗仔回答，威廉立刻自己想到了答案。威廉记得茗仔之前跟戏中的狗狗玩耍时的样子，那几条小犬都爱黏着茗仔，它们是很通人性的，知道谁是善良的，是真正对它们好的。威廉还记得其中的一只小金毛，刚被剧组从农户那儿收购来就茶饭不思，只会耷拉着脑袋蜷缩在草窝。一只患有自闭症的小犬是无法成为狗明星的，它无法入镜，就只好由杂物师傅每天照看，但杂物师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，日夜陪伴它的就只有它的草窝与它自己的影子。
“可以把它给我吗？”
后来，茗仔这样问导演。这不在导演的职责范畴，胖导搔着脑袋愣了一会，回答茗仔“大概可以吧”。
茗仔当即解开了羽绒大衣，胖导以为他是热呢，哪里知道他是怕小金毛冷。茗仔把小金毛抱在怀里，再牢牢地裹进羽绒大衣。那天傍晚，威廉从旁掩护，帮着茗仔把小金毛运进了酒店，他的房间里面。
小金毛太乖了，不会满地撒欢，也不会乱吼乱叫，茗仔找出一件毛衣，又从铭恩那儿抢来了粉丝送的果篮，水果被丽颖瓜分了，大篮子就成了小金毛的临时寝所。毛衣厚实软绵，躺在上面应该是很舒服的，小金毛很快就睡着了，两只爪子横在胸前。当时，茗仔笑容灿烂，小声地跟威廉宣布“我现在有三只动物啦”，“恭喜。”威廉搂住他，小声地纠正他：“其实是四只呀。”
月光之下，威廉与茗仔的步履交叠，足音在夜空好似有回响。这种声音像是一种提醒，许多事情此刻都呈现在脑海，威廉想着自己即将杀青了，而茗仔，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爹娘了。
威廉有一个想法，他轻揽茗仔的胳膊，告诉他：“年中的时候，我会有一个假期，几天不确定，但肯定是会有的，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也应该会有空。”
茗仔愣愣地看着他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想吃auntie拌的馅子呀。”威廉笑着回答。
茗仔没有说好，也没有说不好，茗仔只是垂下脑袋，抓起了威廉的袖子，一下接一下地晃荡。
威廉稍微弯腰，看到他那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，威廉觉得很高兴。
杀青后的茗仔有充足的时间游览拍摄基地，打包行李，威廉的骚扰短信几乎每天都有，起先，茗仔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，专心回复，后来，他觉得自己必须留出更多的时间给小金毛，还有等等跟伟霆，就不再特意地回复了。离组的那天茗仔肩上一个包，左手一个鱼缸，右手一个拎袋，小金毛乖乖地躺在里面。现时的小金毛已经不如先前那样安静了，它喜欢扒拉茗仔的脚后跟，趁茗仔跟威廉发短信的时候跳跃到茗仔的背上。
茗仔想给它起个响亮的名字，搜罗了一些，后又一一否定了。茗仔想，还是等见到威廉以后再说吧，两个人的脑细胞总强过一个人的。
时间悄无声息地前行，茗仔在三只小动物的陪伴下，生活过得安稳宁静，在年中假期到来之前的那段日子，他接了几个商演，周游了几个国内的小城市，他的粉丝比从前多了，小姑娘们老爱逗他，像叫个小宝宝似的叫他做茗茗，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，会让他想到某个跟他相约年中假期的家伙，那货也有个跟他类似的叠名昵称。
这一天，时间终于来到了那个被红色记号笔圈起的数字。茗仔把老家的地址发送给威廉，又把等等和伟霆托付给小助理后，拎着拉杆箱，牵着小金毛，坐进了车子里。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他体验过自驾游，那之后就一直做空中飞人，很少再有吹着自然风，享受疾驰而过的景物的快乐了。这一次，他可以充分享受。他很开心，他为小金毛戴上墨镜，系上安全带，然后稳稳地发动车子。
经历了一个夜晚与两个白天之后，他平安抵达家乡。他爹种的那两棵梨树现时结满了漂亮的大果子，他一到家就摘下一个尝，让他娘追打“脏死啦脏死啦侬格额伐要清爽的死小囡呀”。
他嬉笑着逃窜，抱起小金毛来抵挡他娘。他娘的目光让小金毛吸引了去，放弃了追打他，接过小金毛就回屋去了。
晚饭后，他娘搂着小金毛，他搂着他娘，小心翼翼喊了声姆妈。“做撒？”他娘问他。
“么撒。”他说着，低下头，抿住了嘴巴。“有屁快放。”他娘嫌他磨叽，照准他的肩膀就是一下。他不吭声，又挨了一下。
母子两个将打与被打的动作重复了几次之后，茗仔揽住他娘，小声说：“明天，或者后天，我有个朋友要来。”
“噢。”他娘应着，想问什么，却没有开口。
“我跟他说，您拌的馅子最好吃了。”茗仔看着她，请求她：“您能帮我拌馅子吗？”
忽然就没有动静了，房间安静的可怕。连小金毛也不再发出呼哧呼哧的鼻息了，小金毛仰头看一看胖胖而美丽的妇人，再看一看它最喜欢的主人，圆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。
“你这个人呢，从小就是藏不住心事的，”胖胖的妇人自顾自地说着，手心在小金毛的头上抚摸着。“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，你开心的时候会手舞足蹈，你不开心的时候会把头低的像个鸵鸟。”
妇人说：“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视频聊天的时候。你肯定已经不记得了。你说的太多了，但是我都记得。”
停了一下，妇人接着说：“你说你去看‘大师兄’的歌友会，好多人好多荧光棒，‘大师兄’又会唱又会跳，帅的好像一个摇滚巨星，是这个词没错吧，你说的眼睛都发光了，后来你还说过，你说‘大师兄’太忙了，你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谁比他更忙了，你是这样说的吧。”
茗仔低下了头。过了很久，他听到他娘叹气的声音，他听到他娘站了起来，走到了门口。
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。他抬起头，门这时又打开了。他娘抱着小金毛站在门口，小金毛依偎在他娘的怀里，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“要什么皮子？”他娘问。
“啊？”他呆呆地说。
“我问你那个朋友爱吃馄饨还是饺子！”他娘不耐烦地说。
“都，都可以。”他慌忙回答。
“噢。”他娘自言自语，“那就各一半吧，就这样了。”
房门再次掩上了。他娘迈着利索的步子，抱着小金毛离开了。他偷偷地打开房门，从细缝里望出去，他看到他娘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，挨着他爹。他爹正在看蜀山传记，重播版，他爹说男主角长得有点傻，他娘没有搭腔。
他注视着爹娘，吸气再吐气，直到心绪能够平静，接着，他跳到床上，一夜无梦到天亮。
威廉是第二天傍晚到的，比约定的时间略晚了一点。威廉拎着两盒礼品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。
茗仔开门的瞬间还以为这是哪位大学的教授跑错了地点。现时的威廉，上身一件老式的黑色加绒大衣，下身一条洗的泛白的薄牛仔，不潮也不酷，太普通了，走在大街上会被人流淹没的那一种。
“auntie.”威廉向妇人行礼，将手上的礼盒递上去。茗仔随着他娘一起看，礼盒中装的是一些适合妇女吃的营养炖品。
“uncle.”威廉再向茗仔他爹行李，将另一只礼盒递上去。“这是什么？”茗仔问。
“鹿鞭酒。”威廉笑着说。
“这可是好东西。”茗仔他爹跟着笑了，拍拍威廉的肩，对他说谢谢。说完之后盯着威廉的脸，说声嘿，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那个谁啊。
“那个谁啊？”威廉好奇地问。
“就那个傻不拉几的男主角啊。”茗仔他爹欢笑着回答。
小金毛这时嗷嗷叫，从茗仔他娘的怀里跳到地上，一个劲地想往威廉身上扑腾。
威廉弯腰抱起它，把它搁到自己肩头，脸颊让小金毛舔了好几下。
茗仔他娘盯着威廉，说：“来的正好，晚饭有饺子和馄钝。”
“不要客气啦auntie，吃什么都好呀。”威廉嘿嘿笑。
“不跟你客气。”茗仔他娘说，“肉馅跟菜都在厨房里，麻烦你们两个小青年自己动手了。”
茗仔他娘说完，就拉着茗仔他爹一起去卧室研究礼品了，临走前，顺手把小金毛也抱走，只剩茗仔跟威廉两个人，面对那一桌的白菜叶子跟粘成一团的牛肉馅子。
威廉挠挠脑袋，用眼神询问茗仔要怎么办啊。
“什么怎么办！”茗仔看傻子似的瞪他一眼，告诉他菜刀在那儿，你拿起来，然后照准菜叶剁下去就行了。
闻言，威廉抬手空劈两下，呆呆地看着茗仔问“是不是这样啊”。
茗仔差点笑岔气，他替威廉系上围裙，把刀塞进威廉的手里，指示威廉在剁过一遍之后，把菜叶归拢，再反复剁，直到菜叶出汁，变成菜馅。
威廉半懂不懂的，好在天赋不低，照着茗仔说的，耗费了大半天，菜叶终于成为了菜馅。
威廉捧着劳动成果跟茗仔献宝，茗仔低头查看了一下，而后捏捏他的脸颊。
“不错嘛。”茗仔说，“看来以后剁菜有壮丁了。”
威廉很得意，问茗仔“你现在准备干什么”。“拌肉馅啊。”茗仔说，“我要把手洗干净，然后倒香料进去。”
“再然后呢。”威廉说，“是不是要替肉馅马杀鸡。”
“杀你个大头鬼啊！”茗仔笑着甩他一脸水，两个人玩闹了一小会，威廉安静下来，解下围裙替茗仔穿上。威廉的手由茗仔的身前绕到腰后，将围裙的系带在茗仔的腰上打出一个松软的蝴蝶结。
威廉注视着茗仔的颈间，双臂伸展向前，握住茗仔的手，茗仔的手中抓握着肉馅，散发着各种调味料的香气，葱花沫子零星地粘在茗仔的指间，很有趣。“你教我一下好不好。”威廉对着茗仔的耳朵说。
茗仔的耳朵瞬间变红了。“好啊。”茗仔转过头看着他，嘴唇轻轻贴擦过他的脸。
肉馅在碗中缓慢地运动着，茗仔与威廉的手指交缠在一起，威廉的指间也沾上了肉末，还有鲜绿色的葱花沫子，调味料的香气散发在他们的周围。
那是一顿非常成功的晚饭。茗仔与威廉合作搅拌出了相当可口的肉馅，与威廉剁好的菜馅一起，成了最最美味的馅子。茗仔的爹娘帮忙包了饺子和馄钝，一半一半，煮熟之后，每个人都吃了一大盘。这可比探班的饺子要好吃多了，而且管饱。
假期结束，茗仔告别爹娘，由威廉当司机，护送他返回首都。那之后，他们还有一整天的两人时间。茗仔相中了他爹种的大梨，想摘几个带回去，遭到他娘的严词拒绝。
茗仔知道原因，他尊重他娘的迷信，他拥抱他娘，笑着与她道别，他娘拍打着他的后背，非常的用力，一如那天晚上的聊天。
“有空就回来看看。”她娘说，“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就说出来，告诉我跟你爹。或者，告诉他也行。嗯，也行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茗仔搂着他娘，“老妈，那个，”茗仔悄声地告诉妇人：“他说你长的好看，好像邵氏老片里的女侠啊。”
“是这样吗~”妇人发出了惊喜而得意的笑声，捂住脸颊眨动起双眼。
这就是自己的亲娘。这么可爱，这么善良。茗仔想。茗仔摸摸她的头发，再亲亲她的脸颊。小金毛从妇人的怀里跳下，跑到了茗仔的脚边，茗仔蹲下去想要抱它。威廉快了一步，威廉刚刚结束跟茗仔他爹的聊天，小跑着过来接他。
威廉一手搂着小金毛，一手抓着拉杆箱，茗仔走在他前头，车门打开，两个人坐上去，茗仔将身体探出窗户，朝梨树旁的爹娘挥手。爹娘笑的很好看，他们的笑容茗仔这辈子都会刻在心上。
窗子外面的自然风吹得人很舒爽，茗仔把脑袋抵在车座上，看着威廉问他：“你刚才跟我老爸说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威廉平视前方，稳稳地把着方向盘。
“没什么是什么？”茗仔侧过身，目不转睛地注视他。
“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咯。”威廉笑着说。
茗仔等待着。他知道威廉会告诉他的。
过了一会，威廉真的告诉他了。
“其实呢，”威廉说，“是你老爸跟我说，‘你别看我家阿俊长的高大又英俊，其实他人是傻乎乎的’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茗仔问。
“就这样。”威廉诚实地回答。
茗仔吸了吸鼻子，说“噢，前半句我很同意。”
威廉没有说话，威廉在笑。
茗仔想说些什么表示抗议，不过他现在有点累了，先睡一会再说吧，他想着，拉了拉威廉的袖子，说：“你开慢一点。”
“OK.”威廉应他。
“还有，”茗仔又说，“小金毛应该有个名字，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好，你能帮忙想一想吗。”
“OK.”威廉说，威廉目光如炬，平视前方非常专注。这让茗仔觉得安心，茗仔紧盯他的侧脸，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容：“你怎么只会OKOK啊，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啊~”
茗仔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。所以他闭上了眼睛，笑嘻嘻地感受着威廉爱意满溢的眼神。
威廉现时仍旧是平视前方的，威廉是个非常尽责的司机，非常仔细，非常认真。
他们两个，正在回家的路上。茗仔确信，只要有威廉在，他们就可以平安地抵达。
确信，然后抵达。两个人，有个家，还有许多可以一起抵达的地方。
人啊，最完满的感情不就是这样。
番外5.完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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