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庭日
家庭日
陈家家规之一：定期开家庭派对。
少则隔周，多则三五月，所有成员必须在列。
这一年的派对上，多出了一名成员-----着件白衫的茗仔，与黑衫威廉肩抵肩。
无需刻意的介绍，大家心照不宣。
餐后，按照惯例，大家一起收拾餐盘。随后，男性成员去庭院抽烟，畅谈体育与金融；女性成员围坐一起，交流保养心得及育儿经验。
威廉是家中幺儿，必须负责清洁所有的餐盘。清洁并不累人，但独自一人待在厨房，听着外头嬉闹喧嚷，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了。
好在都过去了。
现在，有茗仔陪伴他一起，小声提醒他“这里还没弄干净啊”，再帮忙他擦干滴着水的碗碟。
搞定这些，当天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。
“接下去要做什么呢？”威廉凑近茗仔，笑容很奸。
“你想做什么呢？”茗仔反问他，轻拽他的领口。
“不如~”
门口突然传出一声“呜哇哇”。两人本能地转头去看-----小小的肥妹跌倒在地上，缺了一口的苹果由她手中摔落，一路滚远。
威廉去抱她，捏她的脸颊笑她：“哎呀哎呀，你怎么回回都跌跤啊，哈哈哈，是不是太肥了行不动啊~”
“你别补刀啦，小孩子自尊心很强的啊。”茗仔说着，收拾掉脏了的苹果，取过纸巾来替肥妹擦脸。鼻涕眼泪弄了一脸，看着确实蛮搞笑的。
擦干净以后，小东西又恢复了一张清秀的小脸，朝着茗仔张开肥短的胳膊，还傻傻地笑。
“哇，你想做咩啊？！”威廉大惊失色，“小小年纪不学好，居然要学人挖墙脚？！”
答案确定无疑。
威廉不肯松手放她走，肥妹就扯开喉咙大哭，哭声震天，连客厅的阿妈跟大姐都惊动了。
问明缘由，两位女性替第三代主持公道。威廉的脑袋与肩背遭到痛殴，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，只好眼睁睁看着小东西扑进茗仔的怀抱。
那里是我一人专属的啊。威廉很委屈。是我的啊。
客厅宽敞明亮，阿妈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肥妹跟茗仔。
地上堆满毛公仔。茗仔盘腿坐着，双手揽住肥妹，轻声细语同她讲着什么。不时地有笑声传进威廉的耳朵。他却只能听着看着，不能加入。阿妈说了，要他好好反省一下，如何为人舅父，如何才能做一名称职的舅父。
“咩称职啊，阿妈就是偏心小的啊。”威廉嘟囔。
让大姐听到，递杯凉茶到他面前，说“是啊是啊，自小阿妈就偏心你啊”。
“什么啊？！”威廉叫。
“难道不是咩？”大姐笑得云淡风轻，“自小，阿妈呢，就日日围着你转，而我同阿哥呢，就日日看，日日羡慕，恨不能晚一点出世啊。”
这是事实。
全世界最真最真的事实。
威廉无法反驳，只好沉默。风水轮流转。那边，茗仔跟肥妹又在笑了，肥妹好像一个乖巧的小公主那样，拉着茗仔的袖子，威廉听到她在喊“hanson阿哥”“hanson阿哥吖”，用她稚嫩的嗓音，好像复读机那样地一遍接连一遍。
大姐的手掌晃动在威廉的面前。“回魂啦！”她好笑地说，“咁大嘅人了，还同甥女争风吃醋~”
“冇啊。”他有气无力地应一声。说真的，他是真有点后悔带茗仔来了。
“hanson很讨小朋友喜欢啊。”大姐说着，想到了一件事，微笑着告诉威廉，“你知唔知啊，有关hanson，阿妈曾经讲过一句话，嗯，就是你领hanson回家之后不久，我同阿妈饮早茶，她亲口讲的喔。”
大姐的语气与神态都颇为耐人寻味，成功激发了威廉的求知欲望。他紧张地瞪大眼睛，抓住大姐的手臂，连声询问“什么啊什么啊阿妈都讲了什么啊”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大姐想了一下，笑着转述：“‘睇一个人呢，唔单单睇佢嘅穿着或者谈吐，仲要睇佢嘅眼睛’，”
“我问阿妈‘点解啊’，阿妈答我‘因为穿着同谈吐都可以伪装嘅，而眼神，就不行’。”
威廉愣愣点头，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，阿妈就讲到hanson咯，”大姐回答，“阿妈说，‘hanson仔嘅眼睛，好干净’。”
透过成堆的公仔望过去，茗仔刚巧可以看见窗口的威廉，他正与大姐倚窗而坐，大姐说了句什么，把他弄得捂住了脸，一口白牙闪啊闪，双眼笑成了细线。
过了一会，阿妈也加入进去。
他又在笑什么啊。茗仔呆呆地歪过脑袋，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。而怀里的小东西大概是玩累了，靠着他，发出了轻微的鼻鼾。
午后的悠闲时光，男士们在绿荫下畅谈，威廉与女士们正在欢快地笑着，放眼望去，每个人都有属于各自的惬意。
茗仔喜欢这样温暖而美好的家庭氛围，他轻轻拍着怀里的肥妹，打了个哈欠。
很快地，眼皮就沉了。
<家庭日>完.
<LO注:后来>
当日的家庭派对，大姐最后一个离开，倒不是她恋家，而是威廉不让。
大姐欲走之际，茗仔与肥妹正睡得香甜，一大一小，鼾声此起彼伏。
大姐想叫肥妹起身，被威廉拖着胳膊制止了。
“你搞什么啊？？”大姐不满。
“冇弄醒佢啊。”威廉比个“噤声”的手势。
这个“佢”，是茗仔。
曾经发生过一件事，令威廉至今仍在后怕。
当时，两人已经搬入小窝，冬日的夜晚，威廉关在卧室练歌，茗仔坐在沙发读剧本。等威廉大功告成，由卧室来到客厅，茗仔已经鼾声响亮，剧本落在了地上。
威廉怕他感冒，捡起剧本，敲了敲他的后背，想让他到房里睡。
鼾声戛然而止。
茗仔睁大了双眼，用手捂住胸口，茫然地盯着威廉。
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，茗仔咧开嘴，像是要哭，威廉听到断续而急促的喘气声。
威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，便本能地抱住他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。
一刻也不敢停，直到他的呼吸正常如初。
那个晚上，两个人谁也没能睡着。天快亮时，威廉的肩头被茗仔咬了一口。疼得他掉泪。
即便这样他也没敢松手，后来，茗仔主动搂住了他，在他怀里睡过去了。
“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。”威廉恳求大姐，“我们就等他们自己醒来吧，好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大姐点头。笑了笑，伸手揉揉威廉的脑袋。
到底是成家的人了。
她想。
<注完>.
另，菇凉们五一快乐，更文最光荣呀，最，光，荣=L=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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