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小熊Ⅱ
晴朗的午后，病房
熊孩子与我
我们很好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亲爱的小熊Ⅱ
再过两天，茗仔就能出院了。
他早计划好了，一出院，就先跟胖导联络，问问他最新的剧本捯饬的怎么样了，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角色。茗仔背不出胖导的号码。威廉留下的古董机里只存了三个号码：茗仔小助理的，茗仔娘的，以及威廉的。
住院头一天，茗仔就被威廉逼迫着交出手机。威廉那天晚上是要参加个重要派对的，必须精心准备。本来，人都已经离开医院了，隔了没几秒，居然又折返，气喘吁吁地朝他摊手，让他把手机交出来。
茗仔一下接一下地抚摸威廉的后背，替他顺气，又直接用掌心替他擦汗，捋捋头发。威廉满脑袋都是汗，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。
“什么手机啊，”茗仔嘟囔，“哎哟，你跑什么跑啊，累死你。”
前一句是装傻，后一句是真心的。
“手机给我，我免费帮你保管。两个礼拜以后再还你。”威廉气顺了，连带着普通话也精进了。
茗仔身边总共三个手机，一个揣在裤兜里，一个压在枕头底下，最后那个藏在卫生间的厕纸筒里。三个全让威廉搜去了。搜第一个的时候还顺带拿脑袋在茗仔胸口蹭了蹭，弄得茗仔一身的汗臭气。
-----我都隐蔽的那样好了，怎么还是逃不过这家伙的火眼金睛！
茗仔懊恼不已，赌气似地指着病房里的那台巨大的电视机：“有种你把它也收去！”
威廉瞥茗仔一眼，露出很可恶的笑。
“我要那个干嘛啊，”他悠哉哉地说，“你又不喜欢看电视的。”
要不是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，茗仔早就扑过去揍人了。茗仔站在原地目送他那可怜的手机，被坏家伙威廉提溜着离去。走到门口的时候，威廉转回身看了茗仔一眼：“我等一下还会来的，但是可能要晚一点。”
“噢。”茗仔走近威廉，看着他，很顺手地，又帮他捋了捋头发。
威廉的酒窝绽开在脸颊。
威廉伸手抱住茗仔，再次将臭汗蹭到他的胸口上。
“我走啦。”
后来，威廉真的是深更半夜来的。具体时间茗仔不记得了，威廉穿的还是早上那一身。茗仔打着哈欠问威廉：“你的战衣呢？”
“换掉了。”威廉说，“太累赘，行动不方便。”
茗仔有点失望，一开口，又是一个哈欠。威廉揽住茗仔，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肩窝，轻抚他的背，说我在这里，你睡吧。茗仔的眼皮越来越沉了，他偎紧威廉，梦呓似地叮嘱他：“记得给我看照片啊......”
之后几天，威廉都是晚上过来，陪茗仔坐一会，两个人一起聊上几句，等茗仔睡熟了，威廉再离开。茗仔胳膊上的小红点又多了几个，茗仔开玩笑说等凑齐了两周份的，就能召唤两条神龙带我出院了。
威廉泼茗仔冷水，说神龙是肯定没有的，但大活人这里就有一个，非常可爱，又非常英俊。
“茄~~~~~”茗仔嗤之以鼻：“您这叫自恋，外加自我认识不清~”
威廉假装生气，挠茗仔痒痒，茗仔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，被他搂紧。威廉亲亲茗仔月牙似的眼睛，茗仔便立刻安静。
“你是不是又只吃少少了。”威廉看着他，发出轻声的叹息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？”茗仔惊奇地瞪大眼睛。无需威廉回应，茗仔明白原因。
“切。”他咕哝，“就知道你有卧底。”
威廉没有听到。
“你不可以这样的。”威廉说。拢住茗仔的双手，在他耳边细语：“你要好好吃饭，好好睡觉，你知不知道啊。”
威廉的声音是有魔力的。茗仔眨了眨眼睛，本能地就应了声“噢。”继而伸手，一下接一下地扯动威廉的袖管，眉头拧紧。
“不是我不吃，”茗仔委屈地瘪嘴，“是这里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啊。”
威廉怎么会不知道呢。他尝过茗仔的住院餐，所有的东西都是淡而无味，就像忘记了放盐。
威廉咨询过医生，问能不能自带食物为茗仔加餐，医生看着威廉，很严肃地告诉他：住院餐是针对病人的情况而专门搭配的，旨在调理。你现在给他大鱼大肉，他顶多吃个香味，营养是吸收不进去的，不仅不吸收，还会造成负担。虚不受补你总该听过吧。
威廉沉思的样子还真的是又可爱、又英俊。
茗仔的委屈瞬间消失无影。他咧嘴笑开来，戳戳威廉的脸：“你在想什么啊~”
“在想办法。”威廉回答。握紧茗仔的手。茗仔的手背变薄了一些，手指也不如先前那样肥嘟嘟了。
我一定要想个办法。威廉在心里告诉自己。
***
又过了几天，茗仔娘由老家过来探病。推开门，茗仔正卧在床上玩自己的手指，一见到她，就朝她探出胳膊，发嗲要她抱。
茗仔娘在床边坐下，伸手就是一记毛栗子，弹的茗仔哇哇叫。
叫完，仍旧不忘张开胳膊，与娘亲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。
“苹果吃吗？”茗仔娘说着，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来。个大红润，一看就很甜。
“吃吃吃。”茗仔点头如捣蒜，“这个我可以吃的。”
床头柜上放着纸巾、刀叉，还有两只胖胖的碗。茗仔娘的目光被一对卡通叉子所吸引，茗仔娘记得这两个小家伙是叫维尼跟美乐蒂，觉得眼熟，便随口说了句：“怎么医院现在也流行用这种的吗？”
“不是医院的！”茗仔即刻纠正娘亲：“这个是威廉GOR帮我拿来的。”
“噢，难怪这么眼熟呢。”茗仔娘说。停了停，又说：“你威廉GOR把自己的也拿来了啊，哈哈，你一个人要两个叉子干嘛呀~”
茗仔不接话了，低头笑起来。脸红扑扑的，气色看着很好。
茗仔娘挺放心的。
事实上，当从电话中被威廉告知茗仔住院的消息时，她也没有觉得特别担心。
“他要住院两个礼拜，您放心，我会看着他的。”
威廉的语气诚恳，如常的自信与沉稳。
苹果削好了，茗仔娘捏着杆杆，将苹果递给茗仔，茗仔嘿嘿笑，眨着眼睛说：“娘，你帮我切块吧，威廉GOR都帮我切块的。”
“啊呀。”
顿时，茗仔的脑门又挨了一下。
打归打，茗仔娘还是耐着性子，把苹果一小块一小块地切下来，装进其中一只小碗。
装完，才想起来问：“碗哪里来的，该不会也是你威廉GOR拿过来的吧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娘你好聪明啊~”茗仔接过小碗，用维尼叉子叉起一块苹果丢嘴里，嚼得很高兴。接着，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向娘亲介绍：“这只碗是我的，柜子上那只是威廉GOR的，嘿嘿。”
一对宝贝。茗仔娘在心里翻个白眼。四下张望：雪白的窗帘漂亮洁净，挂着窗帘的杆子上，悬吊着一串小东西。茗仔娘走过去看，是纸折的小飞机。上方的几只卖相不太好看，下方的几只就相对帅气多了。凑近了再看，发现是杂志内页。依稀可见威廉帅气的脸庞。
可怜的威廉。茗仔娘默默慨叹。走回茗仔身边，捏了一把儿子的脸。
茗仔正吃得香，对娘亲的举动不明所以，照旧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对她说，“娘，你开了电视看吧。”
茗仔娘打开电视，调了几个台，不是手撕鬼子就是桃花满天飞，看得她头都要大了。
“不看了。”她关掉电视，顺手取过茗仔枕头边上的杂志翻看，一翻就翻到了威廉：黑色的帽子，黑色的衣服，黑色的手表，头抬着，手指捂着嘴，手指旁边还有两颗红色的小心心。黏的紧紧。
“帅的。”茗仔娘赞叹，“你威廉GOR真的是帅。”
一语惊醒啃苹果的茗仔。茗仔的脸忽然变的比苹果还要红，他扑上来抢走杂志，埋到枕头下面。
“啊呀。”茗仔的脑门第三次挨了毛栗子。
茗仔娘慢悠悠地收回手，将目光转移到枕头的左侧，那里也有件东西。是本书，挺厚，封面窄窄的，画着自行车与鲜花。题目是英文字，茗仔娘看不懂。茗仔这回大方了，主动把书递上来，笑眯眯地介绍说：“这本叫‘避风港’，是威廉GOR的。”
正说着，病房的门开了。
茗仔娘朝门口看去，当看见来人时，她的双眼一下子发亮了。她站起来，喊了声“靓姐”，快步走过去，与许久不见的胖妇人拥抱，拉着她去阳台聊天。
“你今天乖不乖啊~”
床沿坐着的，换成了威廉。
茗仔不说话，叉起一块苹果丢进威廉的嘴里。然后再丢一块到自己的嘴里。
两个人一起嚼动着，相视而笑。
一碗苹果吃完，两位母亲的聊天还在持续着。茗仔伸手给威廉，威廉立即抱住茗仔，蹭蹭他的鼻尖。
茗仔把书递给威廉，威廉接过，翻开，翻到有标记的那一页。
“我念啦。”威廉说。
“好。”茗仔点头。
威廉清清嗓，用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念道：
“She knew he was talking as much about himself as he was about her, and for a long moment neither of them said anything.”
“I love you,”he finally whispered.
She leaned forward and touched his face.
“I know. And I love you, too.”
当威廉的话音静止，茗仔仰头看着威廉笑。
“我听懂了。”他摸着威廉的脸颊对他说。
威廉不出声，握住茗仔的手，慢慢地摩挲。
闭上眼，温柔地亲吻。
<亲爱的小熊Ⅱ>完.
评论(2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