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只小熊（附童话版）
两只小熊（附送<两只小熊·童话版>）
手机屏闪烁，陈大力的叫声一声叠着一声。茗仔由被筒里探头，想去按手机，用力过猛，连人带机摔到了地上。好在地毯厚，保护了他帅气的脸庞，他爬起来，打开房门，经过暗沉沉的客厅，来到灯光明亮的卫生间。
巨大的梳妆镜前站立着威廉。威廉弓着身刷牙，最后那两下漱口，威廉的动作幅度极为夸张，茗仔的鼻尖沾到了飞溅而来的水珠，薄荷味，很清凉。
茗仔搔了搔鼻子，胳膊越过威廉的脑袋去够牙刷跟杯子，过程中威廉刚好抬头，茗仔一吓，手一松，“啪”，威廉的头顶就这么不偏不倚地与杯底相撞。
“噗。”茗仔发出一声闷笑。其实他很想忍住，但威廉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。
“你偷袭，”威廉恨恨地说，“你还用暗器，你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是啊，不是啊。”茗仔挠着头说：“我是，我是拿杯子，哪里想到你会突然抬头啊。”
“那你也不用吓成那样啊！”威廉瘪嘴：“我又不是小强。”
“你当然不是啊，你又不会飞。”茗仔嘟囔。
威廉没听到。
“你可以叫我帮忙拿杯子的，干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自己动手啊。”威廉说。
“可是你昨天说了要安静一下，不要打扰你啊。”茗仔认真地回答。
茗仔的小锅盖脑袋上正翘着一撮呆毛，看起来又傻又可爱。威廉郁闷地绕过茗仔，一屁股坐到了马桶盖上。镜子里照出茗仔的侧脸，安安静静，波澜不惊。
这是威廉想要相守一辈子的人，威廉非常确定。只是现在，威廉的情绪差到了极点，他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说过这句话。他的体内像被人塞进了全世界所有的兔子，它们横冲直撞，弄得他全身都不舒服。现在，他一颗心乱的找不到方向，被这群该死的兔子踢打。
“我是要安静一下了。”威廉猛抓头发：“从现在开始，请你不要跟我说话，我也不会再跟你说话。”
茗仔不吭声。此时，他的嘴角沾上了一小坨白色的牙膏沫子，他抿着嘴注视威廉，眼神茫然而无辜。
我真是个混账。威廉垂下脑袋。从昨晚接到那个电话开始，自己大概就这样混账了。
电话的内容很简单：后天晚上第一次联排，请您带好必备品过来。
能被首都台看上，威廉觉得三生有幸，然而，短暂的兴奋过后，就是莫名的恐慌了。偏偏一家老小还来火上浇油，挨个跟他说全世界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，就都能看到你的表演，我们都看好你哟威廉仔，今次你可真是要红透世界每寸角落啦哈哈哈。
在一片夸赞声与加油声中，当晚的家庭聚会结束了。威廉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哥姐走远。先前被他们殴打过的肩头还隐隐作痛，此刻旧伤未愈，新伤又添。至于这个新伤的名字，威廉非常清楚，叫“压力太大，我很害怕”。
聚会过后，满屋的狼藉需要善后。威廉压低脑袋，抢在妇人与茗仔动手之前，迅捷地收走了所有的杯盘碗碟。两把汤勺落在地上，留下细小的豁口，他捡起来，差点弄破手。他用透明胶带把破掉的勺子裹成木乃伊，丢进垃圾桶，接着，他旋开水龙头。
水花四溅，他胸口湿了却浑然不觉，他拼命地冲呀洗呀，一根筷子被他搓了不下十遍。
“衰仔转性啦。”胖妇人跟茗仔咬耳朵。茗仔笑笑不说话，抿起嘴，搂住妇人的肩膀。
明天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，茗仔跟威廉约好了乘坐早班机，同一班次，座位隔开很远，等落地后再在两人的小窝会合，享受只属于两个人的时光。
茗仔调好手机闹钟，顺便提醒威廉说你也调一下吧，当心起不来。威廉的样子有点心不在焉，没有动也没有应。茗仔只好出手相助。
威廉这时说话了，一开口就是一段凄风苦雨的控诉：
“先前我被打你都不帮忙，你都不知道他们打人有多痛啊，我小时候他们就这样欺负我了，默书默不出要打，考试分数差一点也要打，他们个个都会满清十大酷刑的，阿妈打累了大哥打，大哥打够了大姐就接着打，我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啊，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啊.....”
威廉委委屈屈又啰里吧嗦的样子实在太可爱。茗仔实在太想笑，茗仔赶紧用小熊公仔挡住自己的脸，极力忍笑，弯弯的眼睛却将他出卖。
“你不帮忙就算了，为什么还要笑我，你太坏了啊。”威廉噘着嘴说，“你，阿妈，大哥大姐都是坏的，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。”
“噢。”一听这话，茗仔的笑就更加止不住了。
“你怎么还在笑啊，够啦。”威廉痛苦地说，“请你不要再笑了，从现在开始，也不要跟我说话了，请你让我安静一下，我要睡觉了，古耐啊。”
“你是想玩木头人吗~”茗仔小声地问。
“不是啊，我是需要安静！”威廉大声地回答。
“噢。好吧。”茗仔笑眯眯地说着，伸手捏威廉的脸，“那你自己讲话也要轻一点。”
“啊！”威廉烦躁地说，“你真的很坏啊，你太坏了。”
“嘿。”茗仔惊奇地瞪大眼睛，“你怎么抢我的台词啊~”
“啊啊啊你好烦啊！！”威廉鬼叫着，用脑袋去顶茗仔的肩膀。
茗仔搂住威廉的脑袋，揉一揉，再亲上一口，很快，两个人就谁也不出声了。这个晚上，两个人的睡姿对调了。这是这些年来唯一的一次。威廉把脑袋埋进茗仔的怀抱里，一条腿死死缠住茗仔的膝头。茗仔睡的很香，呼噜声不间断，威廉却整晚失眠了。根本不需要闹钟，威廉在夜色中摸去厕所，照镜子，理头发，随后就坐在马桶盖上发呆。一直到茗仔进来，威廉差不多已经神游了两个钟头。
那之后就是默剧表演了，在无声的世界中，威廉为两个人做了早餐，鸡蛋有点焦，培根有点老。饭后，威廉又抢着收拾了餐具，写下狂草体的留言条，压在他为胖妇人准备的吐司下面。跟着，两个人就奔赴机场，上机，落地，回家。
会合时，太阳当空照，素色的窗帘被溜进的风吹拂起一角，阳光照亮了墙壁，墙上最醒目的位置，是茗仔手绘的日出（荷包蛋）图。
威廉呆站了几秒。原地深呼吸后，他跑进厕所，茗仔紧随其后，不上小号也不上大号，只是站在他身后盯着他，像一个密探，更像一个保镖。
“你做咩啊大佬，我要小便啊！”威廉转过头，恨恨地说。
“可以说话啦~？”茗仔欣喜地说。
“说什么话啊，我要小便啊！”威廉似乎又忘记了先前的宣告。
茗仔毫不在意。“那你小呀。”茗仔笑出了虎牙，将双手背到了身后，肩头微微摇晃。
“你看着我我怎么小啊！”威廉痛苦地说，“隐私啊大佬，拜托你出去啊！”
“隐什么私啊~”茗仔露出调皮的笑，“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啊~”
“啊啊啊！！”威廉又鬼叫了。茗仔吐吐舌头，赶紧开溜。厕门“砰”的一下，关闭了。
冲水声与威廉的鬼叫声混杂在一起，持续了好一阵。
顶着一头湿发出来时，威廉一眼就看到了茗仔：茗仔正抱着膝盖蹲在厕所门口，仰起他的小锅盖脑袋朝威廉看过来。茗仔的手红红的，鼻尖跟耳廓也有点红。天一冻他就会这样。
威廉的心像被谁猛揪了一下，那群可恶的兔子此刻尽数消失了。威廉一边骂着脏话，一边满屋子寻找空调遥控器，在他四处乱转的时候，茗仔一直跟在他的后面，他走到哪里，茗仔就跟到哪里，好像一条雪白的小尾巴。
搜寻以失败而告终。威廉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卧室。很快，又冲回茗仔的面前。
茗仔连“救命”都来不及喊，就让面前的东西裹成了一只大粽子。
-----这是他们两个人共用的棉被，宽大厚实，被套上印着可爱的小熊、兔子，还有胡萝卜跟蜂蜜罐子。
“你干什么呀。”茗仔呆呆地说，“你这个暗器可太夸张了啊。”
茗仔的声音闷闷的，他被威廉裹得太严实了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。
“死蠢的。”这是威廉的回答。
“你怎么又抢阿妈的台词啊？”茗仔笑出了声，胡乱动弹了两下，终于，整张脸都能露出来了。
这次，威廉不出声了，就着肥厚的棉被，威廉紧紧地拥抱茗仔。
茗仔也不出声了，从被子里伸出手，围住威廉的后背。只一秒，就让威廉抓着硬塞了回去。
“你想热死我啊！”茗仔哭丧着脸说，“我还年轻啊大哥，我还有个熊孩子要养，有一只金毛犬要嫁啊。”
威廉露出了笑容。这一笑，令茗仔看到了春天的来到。只是威廉转眼又变得严肃，威廉拉了拉棉被，制止住茗仔想要再度溜出来的手。
“我热啊。”茗仔说。
“你乖，别动。你一冻就感冒。”威廉叹气，“叫你跟我一起做gym，你总是不听。”
“我不是跟你一起跑步了嘛。”茗仔轻哼。
“每次五秒有什么用呢。”威廉说。
“是十秒啊，我算过的。”茗仔嘟囔。音量越来越小。
“我马上就要进台了。”威廉又叹了一口气，“听人说，联排最起码要三次，而进去的人呢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会被收掉。以前，我们可以视像，明晚开始，我们就连彼此的声音都听不到了。”
“首都台真小气。”茗仔噘嘴，“带个手机而已啊。”
“所以你真的要乖一点。”威廉抚摸他的小锅盖，“你每餐要定时吃啊，不要贪靓吃少少，不要睡太晚，也不要总是光着脚睡觉。我不在的时候，你自己也要记得把袜子穿好啊。”
“嗯。”茗仔点头。停了几秒钟后对威廉说，“你也要乖乖的，记得带好枇杷膏，不要吃康师傅，不要总是熬通宵，不要对每个人都傻笑，还有，你不是最喜欢邦尼兔吗，你在排演的时候，你就当底下的人都是邦尼兔，这样，你就会表现的像超人那样帅了，哦不，你一定会比超人还要帅的。”
“可我最喜欢的并不是邦尼啊。”威廉看着茗仔笑。
“咦？”茗仔装傻，“那你喜欢谁啊？？”
“你知道的。”威廉说。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茗仔忍笑，别传脑袋，故意躲避威廉的视线。他躲到哪，威廉的视线就固执地追随到哪。一如先前他对威廉做的那样，茗仔觉得，他们两个人，注定这辈子要成为彼此的小尾巴了。
这很好。
***
第二天清晨，茗仔送威廉出门，威廉的步伐坚实而沉稳，后背看着比正面还要精神。
出门前，威廉对茗仔说：大年夜，爱你一万年。
“喔！”茗仔很顺口地接了句：“千年的王八万年的，哎......”
威廉听过这句老话，威廉皱起眉头，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茗仔的嘴，亲够了，又轻声咕哝了句“熊孩子”。
茗仔没有听到，否则威廉绝不会走的这样顺利了。
大门关闭之后茗仔跳进沙发，翻查手机日历：大年夜，星期五，剧组不开工。
茗仔兴奋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，起身时一个没留神，差一点又摔在地上。他赶紧跑去照镜子，嗯，发型没乱，还是很帅。就跟他新戏里的角色一样-----一位现代高富帅，个性有点坏，但又不是最坏，运气有点衰，跟男一号比起来，永远都是有点衰。
出道以来，他似乎一直在演着这样的熊孩子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即使他以后再演一千一万次熊孩子，他们也都是有差别的，性格也好，成长的环境也好，还有造型跟台词，以及他的演绎方式。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世界，全新的开始。
再说了，演戏又不是真实的生活。真实的生活是，他有一只熊孩子，并且，他非常愿意好好地养活这只熊孩子。好好地跟他在一起，两个人一起到白头。
每一次，只要想到这些，那些偶有的失落，那些隐隐的心酸就都变得无所谓了。
茗仔为自己而骄傲，他昂首挺胸，极目远眺。突然，窗玻璃上反射出一排黑色的大字。茗仔回头，发现冰箱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巨大的便条。
巨大的便条，歪歪扭扭的狂草：
“记得找到空调遥控器”
句尾三个感叹号。外加一个手绘图案，两只圆耳朵，眼睛跟鼻子也都是圆的。
“切。”茗仔哼了一声。很快，又忍不住笑了。茗仔把便条取下来，折成飞机，轻轻在嘴边呵气。
<两只小熊> 完.
<两只小熊·童话版>
威廉是一只长着兔牙的小熊，棕色，能歌善舞。森林里的女孩子都爱他。
威廉原先不生活在这片森林，他是由遥远的南方小城迁徙到这里。这里的人们友好，善良，威廉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。
威廉是这片森林中唯一的熊。
威廉在这里定居。
每天早上，威廉扛着渔具去附近的河边钓鱼，每一天都能钓到肥美的大鱼。
每天下午，威廉背着罐子去森林深处采摘蜂蜜，边采边吃。日落时，威廉踏上回家的路，每走一步，都会将甜蜜的脚印留在青青的草地。
威廉定期与朋友们相聚，森林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。他站在巨大的圆形木桩上，弹着吉他，对着一朵紫蓝色的喇叭花歌唱。
“我是一只小熊呀~这里是我的家~我的最爱是大鱼跟蜂蜜呀~请你也来尝一尝~~”
朋友们随着他的歌声而欢呼，鼓掌。只有一个人一动也不动，抱着膝盖，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。这个人是新来的，长着跟威廉一样的圆耳朵，眼睛和手掌也是圆圆的。但他浑身是雪白的，好像冰雪一样。
威廉跳下木桩，冲到这个人面前，威廉把他拉起来，摸摸他的耳朵，是软软的，很温暖。
威廉跑到他的背后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圆形尾巴，毛绒绒的，也是雪白的。
“我们是同类呀~！”威廉兴奋地拥抱他：“太好啦，我再也不是这里唯一的熊啦~！”
小白熊住进了威廉的小木屋。威廉为小白熊制作了崭新的餐具，还有睡觉的小床。
每天早上，威廉扛着鱼竿，小白熊拎着木桶，两个人一起去河边钓鱼。小白熊把鱼饵挂在鱼钩上，威廉把鱼线甩出去，然后两个人就并肩坐着，谁也不说话。微风吹拂着他们的绒毛，阳光晒在他们的身上。
每天下午，威廉背一口大罐子，小白熊跟在他边上，身上背一口小罐子，两个人一起去森林深处采摘蜂蜜。小白熊的动作灵活，挖出一小块蜜糖送到威廉的面前，威廉就着小白熊的手掌吃，很甜。
傍晚，两个人回到小木屋，就开始准备晚饭。小白熊点上蜡烛，照亮整个屋子。锅子里炖着鱼汤，炉火上烤着芝士，盒子里腌着淋满蜂蜜的鱼块。还有女孩子们赠送的蔬菜和红茶。红茶是给小白熊的，蔬菜之中最多的就是胡萝卜。女孩子们最爱送威廉胡萝卜，其实威廉并不爱吃，不过小白熊可以帮他吃。
烛光摇曳，小白熊将烤好的芝士涂抹在面包上，盛出一点鱼汤，两个人一人分一小碗，大盘子里是切成小块的胡萝卜和腌制完毕的鱼块。
吃饭的时候，两个人也是不说话的。屋子里很安静，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。有时，威廉的肩膀会蹭到小白熊的肩膀，有时，两个人的手掌又会彼此轻撞。威廉很想握一下小白熊的手掌，但两个圆圆的手掌是没办法握在一起的。威廉有点难过。
晚饭以后，小白熊洗碗，威廉站在边上，接过洗净的碗，并将它们一一擦干，放回原处。
做完家务的小白熊先去睡觉了，威廉却一点也睡不着，他偷偷地溜出屋子，爬上屋顶，抱着烟囱发呆。
突然地，威廉觉得肩膀被人蹭了一下，他紧张地转头，看到了小白熊的手掌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，你不是睡觉了咩？？”威廉保留了身为一头南方熊的可爱口音。小白熊笑了。
“你为什么要抱着烟囱？”小白熊问他。
“我怕摔下去。”威廉很老实地说，“这里太高了。”
“你怕，那你为什么又要爬上来呢？？”小白熊说，“如果你不上来，那你就不用怕，也不用抱着烟囱了啊。烟囱太凉了。”
威廉思考了一会，对小白熊说，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“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上来，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烟囱这么凉？”小白熊认真地问他。
威廉又思考了一会，告诉小白熊，“其实两个都不是。我是有点难过，我在难过的时候就会爬上来。”
“噢。”小白熊说：“那你为什么要难过呢？”
威廉把手掌伸给小白熊，沮丧地说：“因为我的手太圆了。”
“我的也很圆。”小白熊也伸出手掌，说“你看，我们两个是一样圆的”。
“唉。”威廉叹气。
“要是我能有像其他人那样的手掌就好了，五根手指那样的手掌，”威廉小声地说，“那样的话，我就能够握住你的手了。”
小白熊抿住嘴笑了，用两只圆圆的手掌捧住了脸颊。月光柔柔的洒在他身上，使他看起来更加洁白明亮了。
这给了威廉灵感。威廉摊开掌心，对小白熊说：“你放上来。”
小白熊低着头，把手掌放到了威廉的掌心上面。瞬间，就被威廉的另一只手掌覆盖了。
威廉用两只手掌包裹住小白熊的一只手，将它举起来一点，再轻微地摇晃了两下。
“我做到了~！”威廉开心地叫了起来，“我握住你的手了，我握住它了~！”
“原来用两只手就能办到了！”威廉兴奋不已，“以后我就这样做，只要我想握你的手，我这样做就可以了啊~！”
“但你这样会很累的。”小白熊认真地提醒威廉，“真的，你一定会很累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威廉也认真地告诉小白熊，“当我累的时候，就换你来握我的手，我的手比你的大，你可以用点力气，我不怕疼的，而假如你觉得累了，就告诉我，再换我来握你啊。”
小白熊目不转睛地盯着威廉，不出声。
“你愿意吗？”威廉小心翼翼地问。
当两个人的掌心都出汗的时候，小白熊终于回答威廉了。
“愿意的。”他说，“我愿意的。”
<两只小熊·童话版> 完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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